特朗普給拜登政府留下難解的社會問題

亞太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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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美國社會的裂痕在特朗普在任時期進一步加大。無論是引起巨大爭議的“骨肉分離”政策,還是試圖動用國民警衛隊鎮壓黑人的抗議活動,以及新冠疫情下少數族裔的悲慘命運,都將美國社會的移民政策爭議與種族矛盾暴露無遺。而這也將成爲拜登上臺後不得不面對的難題。

強化邊境執法、阻止非法移民入境本是美國總統的尋常責任,但在特朗普時期卻因爲對非法移民的“零容忍”和強迫非法移民的父母與子女相分離,招致美國與國際輿論的一致譴責。2018年5—6月間,由於特朗普政府強化打擊非法移民,約2000多名兒童被強行與父母分離,引起各方聲討。媒體拍到,矮小的2歲洪都拉斯女孩,擡頭看着媽媽被高大的美國警察圍攏、搜身和抓捕,眼中充滿恐懼和絕望。這張照片一經曝光,迅速火遍全世界,激起公衆無比的同情與憤怒。路透社稱,這是特朗普就任以來遭遇的“最嚴重的人道主義危機”。

從本質上講,特朗普強制遣返非法移民和“骨肉分離”政策反映的是在國力相對下降的背景下,美國已經不願承擔更多的國際責任。甚至於,特朗普爲了順應美國國內那些全球化“受害者”的呼聲,通過打擊外來移民來保護本國的工作崗位。然而,並非只有特朗普面臨外來移民的考驗。12月10日彭博社報道,遭受上個月兩場颶風打擊的數百名洪都拉斯人正結伴前往美國南部邊界,重現2018年試圖強行進入美國的“移民大篷車”景象。這無疑將成爲拜登就職後必須處理的“燙手山芋”。

美國警察針對少數族裔的暴力執法久已有之。今年源於黑人弗洛伊德被白人警察“跪殺”的新一輪“黑命貴”(Black Lives Matter)運動風起雲涌,很快遍及全美。部分城市甚至出現騷亂,迫使特朗普威脅動用國民警衛隊“平叛”。弗洛伊德之死揭示的是美國司法體系長期針對黑人等少數族裔的系統性、歧視性執法。但對此美國兩黨看法卻截然不同。

民主黨主張改革司法系統、消除歧視性執法,並通過經濟援助和教育等手段,改善少數族裔的經濟狀況,消除種族不平等的經濟根源。共和黨卻否認歧視性執法的存在,聲稱打砸搶運動破壞社會穩定,要求恢復“法律與秩序”。但是部分民主黨左翼提出的“削減警察預算”口號也給拜登帶來難題,畢竟社會動盪將危及經濟發展,如果當真削減警察預算,美國社會或許很難重回太平。

與此同時,特朗普任內對白人至上主義者等右翼極端勢力的縱容,也引發美國輿論的撻伐。2017年8月,在美國弗吉尼亞州夏洛茨維爾“另類右翼”與反白人種族主義者在遊行中發生衝突,導致3人死亡、30多人受傷的悲慘結局。然而,特朗普在聲明中竟沒有點名批評肇事者——白人至上主義分子,導致舉國譁然。就連國會的極端保守派都抨擊他言語不當,而左翼媒體則指責他“偏袒種族主義分子”。

同樣的事發生在今年的總統候選人辯論中。當主持人問特朗普是否願意譴責在“黑命貴”運動期間製造動亂的極右翼組織時,他竟然說,“驕傲男孩,後退待命”,被認爲是在對“驕傲男孩”這個右翼團體隔空下達命令。當前,在美國社會中因白人出生率低、黑人等少數族裔人口激增的情況下,白人的“種族危機感”油然而生。同時,他們從過去美國的“主體民族”淪爲“少數民族”,顯然需要時間來適應。拜登上臺後如何彌合黑白矛盾、緩解白人的焦慮,恐怕還需從長計議。

從根本上講,美國的種族不平等、黑白矛盾等問題存在已久,短期內也很難解決。如果說此前的民權運動從制度上解決了種族歧視問題,那麼從經濟根源和心理上消除這種歧視則仍需時日。新世紀以來,雖然美國作爲全球化的最大受益者,賺得盆滿鉢滿,然而金融危機下貧富分化不斷加劇,處於最上層的1%與社會中下層的99%掌握社會財富的差距堪比“鴻溝”。後危機時代,雖然美國經濟逐漸復甦,但出於政府政策和階層固化等影響,貧者愈貧、富者愈富的現狀並沒有得到根本改觀。2020年新冠疫情的暴發,又凸顯美國社會各階層的不平等,而疫情的失控尤其加重了少數族裔的痛苦。

日前,拜登宣佈就任後的執政重點包括控制疫情、恢復經濟、處理族羣關係等,但是特朗普留給他的外來移民、暴力執法與黑白矛盾等棘手問題顯然不可能一蹴而就地解決。更何況,當前的美國社會要比奧巴馬時期分裂更爲嚴重、民意更加對立。這也決定了在執政後相當一段時間內,拜登團隊的注意力將會集中於處理國內問題、彌合國內分歧,而不是在外交上採取攻勢、製造新的衝突與熱點。

(來源:中國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