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門絕學”吐魯番學何以“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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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第六屆吐魯番學國際學術研討會在新疆吐魯番市舉行。本屆學術研討會圍繞“新時代吐魯番學傳承與發展”的主題,吸引國內外100多名專家學者齊聚,共同探討、分享吐魯番學研究新發現新成果,並實地考察了西旁景教寺院遺址和吐峪溝石窟。

 什麼是吐魯番學?

  吐魯番是絲綢之路上的重要城鎮,這裏又是一個降雨量極少的綠洲盆地,大量各式各樣的古代文物和各種語言文字的文獻得以保存下來,爲吐魯番學的研究不斷提供原始素材。從二十世紀初起,東西方許多探險家在吐魯番地區發掘出大量的文獻與文物,也有很多國家的學者從事這一方面的研究,取得了顯著的成績,這種學問被稱爲吐魯番學。其主要以吐魯番周邊的古墓葬、古城址、石窟寺及在這些遺蹟所發掘出土文物爲主要研究對象,內涵與外延豐富。

  在中國漫長的幾千年發展的歷史長河中,吐魯番佔據着獨特的位置,擁有深厚的文化底蘊和歷史沉澱,它溝通歐亞,連接絲路,農耕文化、遊牧文化、綠洲文化在這裏交匯,七大宗教、四大文明在這裏交融,使它成爲絲路古道上一座具有代表性的歷史文化名城,也使其成爲孕育出吐魯番學的沃土。“作爲古絲綢之路上的交通重鎮,幾千年來的商貿交往、文明交流、文化交流在吐魯番這塊土地上沉澱下豐富多彩的歷史文化遺產,同時也產生了一門國家的‘冷門絕學’吐魯番學。”國家文物局原黨組副書記、副局長顧玉才說。

  吐魯番學最早出現在季羨林先生提出的敦煌吐魯番學,內容涉及歷史、考古、宗教、壁畫、語言文字、天文曆法等多門學科,百餘年來,在黃文弼、季羨林、唐長孺等一批國內外知名學者的共同努力下,《吐魯番出土文書》《新獲吐魯番出土文獻》等大部頭學術著述相繼問世,國際影響力不斷擴大,吐魯番學逐漸成長爲與敦煌學並駕齊驅的國際顯學,爲傳承中華優秀文化做出了顯著貢獻。

  “冷門絕學”熱起來

  顧玉才稱,爲發揚光大吐魯番學事業,賡續傳承國家“冷門絕學”,推動新時代文物事業蓬勃發展,多年來國家文物局高度重視吐魯番文物保護利用和文化遺產保護傳承,對交河故城、高昌故城、坎兒井、吐峪溝石窟寺等文物遺址在基礎設施建設、壁畫保護修復、考古發掘、文物本體保護修繕等方面給予悉心指導和有力支持,爲吐魯番文化傳承發展注入連綿不絕的生機與活力。

  長久以來,吐魯番學研究受到國內外著名高校、科研機構以及諸多專家學者的關注,在世界範圍具有廣泛影響力。研討會期間,參會的百餘名國內外專家學者分組走進吐峪溝石窟、西旁景教寺院遺址,對兩處吐魯番最新考古遺址進行實地考察。

位於吐魯番市高昌區北部丘崗上的西旁景教寺院遺址,發掘出土過漢文佛經、道經及敘利亞文、回鶻文等景教文獻,是我國現存罕見的早期景教遺址,歷史可追溯至唐朝。遺址多元,文化薈萃,具有很高的學術價值。英國劍橋大學博士艾瑞克·亨特分享了對該遺址出土的敘利亞文手稿的研究,介紹了遺址在宗教、經濟發展方面的功能。“我非常高興能夠同中國學者交流。遺址獨特、手稿豐富。吐魯番文化豐厚,對中國乃至世界都是寶貴的財富。”她說。

  專家們一邊參觀考察,一邊進行學術性交流,分別從文物保護、復原及深度研究等方面提出新思路、新方法。專家們表示,吐魯番作爲絲綢之路上的重要節點,具有豐富的歷史文化資源,要紮實做好遺址的發掘、保護、展示、利用、轉化等工作,積極探索遺址文化活化利用途徑。

  與“敦煌學”比翼齊飛

  吐魯番學與敦煌學並稱爲姊妹學科,皆爲國際顯學。北京大學博雅講席教授、中國敦煌吐魯番學會會長榮新江在研討會期間表示,1983年成立的以季羨林先生爲首任會長的“中國敦煌吐魯番學會”,是當時從全國來講以兩個不大的地區命名的少有的“國字號”學會。回顧中國敦煌吐魯番學會四十多年來的研究歷程,學會會員在敦煌學和吐魯番學兩方面都取得了非常突出的成績,也與國際上的同行一道,共同推進相關學術的發展。

  但榮新江也坦言,不能不承認,敦煌學的成果要比吐魯番學多得多,吐魯番學研究院人員有限,有些工作無法展開。“我曾經在2009年時撰文,《期盼“吐魯番學”與“敦煌學”比翼齊飛》,特別強調在吐魯番出土文獻的整理,在吐魯番地域社會史、寫本時代書籍史、絲綢之路胡語文獻等方面,應當吸收敦煌學研究的經驗和教訓,加大力度做吐魯番學的研究。”榮新江說。

  對於吐魯番學的發展,榮新江也提出建議,應當借鑑敦煌學發展研究的經驗。比如,把與敦煌文獻同類的吐魯番文獻納入全國古籍整理出版規劃領導小組主持下的“敦煌文獻系統性保護整理出版工程”,用高清彩色圖版和數字化的工作,對吐魯番出土文獻進行系統性保護和整理出版。此外,吐魯番學研究院也應該在每年在相應時點上,召開吐魯番學發展戰略研討會,集合全國同行的智慧,共同推進吐魯番學事業的發展。

(來源:中新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