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美國中期選舉於11月8日落下帷幕。這是美國在國會山騷亂事件後首次舉行的聯邦層面的選舉,也被多家美國媒體稱爲“最重要的一場選舉”。儘管兩黨在選前已經將這場選舉上升到“拯救美國民主”的高度,但諷刺的是,這場選舉卻露出了美式民主的糟糕底色。
這幾乎是一場結局早已註定的選舉。儘管在過去幾個月裏,從兩黨政客到美國媒體都在不斷炒作選情的緊張,但這場看似熱鬧的中期選舉的絕大部分結果早已註定:比如共和黨肯定會拿下衆議院多數席位、比如民主黨能夠在多數州贏得州長職位、比如拜登政府註定將在接下來的兩年成爲“跛腳鴨”政府。
一方面,中期選舉往往被視爲對執政黨2年執政成果的“公投”,在美國國內外沒有面臨重大挑戰、危機等情況下,執政黨丟失國會議席、特別是衆議院議席是常態。統計資料顯示,自1934年以來,美國總統所在政黨在22次中期選舉中,僅有3次贏得衆議院多數席位。在當前美國社會通脹持續走高、經濟衰退威脅越來越大的情況下,向來被認爲更擅長處理經濟問題的共和黨自然更受到選民青睞。
另一方面,過去幾十年來,兩黨不斷通過不公正劃分選區等方式固化選舉地圖,使選舉結果越來越集中於少數所謂的“關鍵性”選區,這種操作令共和黨在本次中期選舉中僅需要贏得19個選區就可以掌控衆議院多數,而民主黨需要拿下46個選區纔可以維持多數。這也意味着,無論專欄作家們和政治分析師們如何討論這場選舉的“重要意義”,在很多美國人看來,這仍是一場與他們無關的“政治表演”。
這也意味着,無論從任何方面來看,這場選舉都不大可能解決美國人更關切的問題;相反,它很可能進一步加劇美國社會的撕裂和兩黨的政治惡鬥。
由於國會兩院分屬兩黨,未來兩年,拜登政府無論在保住現有施政成果、還是在推進新的內政議程方面,都將面對不小的挑戰。比如,拜登政府在2023年就將面對美國債務將達到31.4萬億美元上限的問題,如果屆時白宮無法同國會達成一致,“政府關門”的戲碼恐怕又將重演。除此之外,共和黨掌控的衆議院無疑將對拜登政府的基建和大規模撥款法案進行審查,兩黨圍繞“錢袋子”的爭鬥,不管對本就面臨通脹高漲和經濟衰退威脅的美國自身、還是正處於艱難復甦中的世界經濟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同時,共和黨主導的衆議院還可能啓動一系列針對拜登內閣成員等的調查,甚至拜登本人也面臨遭衆議院彈劾的可能。實際上,在中期選舉期間,已經有多名共和黨衆議員表示,一旦共和黨掌控衆議院,將會就拜登政府在處理邊境危機、新冠肺炎疫情和從阿富汗撤軍等事務時犯下的“重罪”啓動彈劾。美國《國會山報》提到,共和黨人可能會發動針對副總統哈里斯、國務卿布林肯、國土安全部部長馬約卡斯和司法部長梅加蘭德等人的彈劾。儘管這些目前還只是一些政客的“嘴炮”,但這種赤裸裸的威脅,無疑令外界更加擔憂兩黨這種“只問立場、不理是非”的政治惡鬥究竟會將美國帶向何方。
美式民主本身也正在淪爲選舉政治的犧牲品。《紐約時報》稱,截至11月9日凌晨12點30分,已經有至少30多名明確否認2020年選舉結果的共和黨人贏得選舉,其中包括國會議員、州長和州務卿候選人。這無疑放大了相關政治團體在華盛頓和一些州的政治能量。美國政治新聞網站Politico稱,在一些關鍵州,這些人可能控制整個選舉機制。這些都很可能進一步加劇選舉結果與選民意願偏離的趨勢,削弱美式民主的可信度。而當選舉結果越來越與選民本身無關、越來越多的候選人似乎是被法院“判贏”的時候,以選舉爲核心的美式民主本身也就喪失了可信度。
最爲諷刺的是,出口民調顯示,美國選民目前最關心的話題分別是通脹、經濟和墮胎,但前兩者的恰恰是總統和國會最沒法直接解決的。美國經濟學家斯科特·英博爾曼表示,要說到白紙黑字實打實的效果,國會沒法直接降低通脹,主要還是看美聯儲。而對一個早已撕裂的美國和當下日益極化的政治氛圍來說,兩黨及其支持者早就在墮胎等社會議題上陷入“自說自話”的困境中。政客通過炒作選民關心的話題贏得選票、卻又不能真正解決選民關心的問題,美式民主就在這種不斷地重複中陷入一個極爲荒誕的怪圈中,難以跳脫。
面對政治極化、社會撕裂、經濟衰退、槍支氾濫等現實,鏖戰過後,美國又將會走向什麼樣的明天?
(來源:海外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