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莎白·沃策爾(Elizabeth Wurtzel)去世,享年52歲。她是一名記者和作家,曾在暢銷回憶錄《少女初體驗》(Prozac Nation)中記錄了自己的抑鬱症生活。
作家大衛·塞繆爾斯(David Samuels)從小就是沃策爾的朋友,他告訴《紐約時報》,沃策爾於當地時間1月7日因轉移性乳腺癌在紐約逝世。沃策爾的BRCA(乳腺癌易感基因突變)檢測呈陽性,她在新聞工作中積極倡導BRCA檢測,同時拒絕被同情。2018年,她在《衛報》上撰文稱:
世界各地的作家、編輯和記者向沃策爾和她對懺悔式寫作的早期影響表示敬意。隨着互聯網的誕生,懺悔式寫作將變得無處不在。記者羅南·法羅(Ronan Farrow)曾在2004年於耶魯大學與她一起學習法律,他在推特上寫道:“我在法學院認識了沃策爾,我年紀輕輕就讀法學院的時候,她已經進入了職業生涯的中期。我們都是格格不入的人。她善良大方,用她的熱情、幽默和獨特的聲音填補了原本可能會孤獨的空間。她教會了我們許多東西,我很想她。”
沃策爾出生於1967年,在紐約市長大,是家中唯一的孩子,6歲時就寫下了她的第一本書。11歲時在學校衛生間自殘,之後開始接受治療。青少年時期,她的父母想要找到治療她抑鬱症的方法,她不得不穿梭於精神科醫生和夏令營之間。在哈佛時,她用搖頭丸和可卡因自我治療,然後開始服用百憂解和鋰。同時她開始從事新聞業:1988年,她因爲被指控抄襲而失去了《達拉斯晨報》(The Dallas Morning News)的實習工作,但後來在《紐約客》獲得了一份音樂評論員的工作。
《少女初體驗》
1994年,27歲的她憑藉回憶錄《少女初體驗》一舉成名,該書探討了她患抑鬱症的經歷與全美吸毒成癮者的對比,也披露了她自己最糟糕的行爲。她寫道:“我墜得太深了,我甚至不再感到悲傷,我只能感受到厭煩。”
自我意識和毫無歉意的自戀相結合,使《少女初體驗》成爲暢銷書,也讓沃策爾成爲精神健康回憶錄這一新興領域的先驅。《紐約時報書評》給她貼上了“有着麥當娜般自我的西爾維亞·普拉斯”的標籤,而《科克斯書評》(Kirkus)稱這本書是“一幅令人痛苦的抑鬱症肖像,甚至是導致抑鬱症的原因,但絕不是對一代人集體心理的審視”。正如沃策爾後來反思的那樣:“在推特出現之前,我就已經是一個熱門話題了。”
四年後,她的後續作品《婊子:對難處女性的讚美》(Bitch: In Praise of Difficult Women)收到了褒貶不一的評價,《紐約時報》指出,這本書“充滿了巨大的矛盾、離奇的離題和不合邏輯的爆發”,但也是“一段時間以來出現的,關於女性主題的更誠實、更有洞察力和更詼諧的書之一”。沃策爾2001年出版的《更多,現在,再次》(More, Now, Again)一書,囊括了一系列關於她的利他林成癮、商店行竊和用子宮帽向斯德哥爾摩走私可卡因的文章,在世界各地都受到了負面評價。《衛報》的託比·楊(Toby Young)評價道,“自我陶醉的這一流派的簡化和荒謬之處在於:這是一個沒有什麼要懺悔的人寫的懺悔式回憶錄。”2012年,沃策爾被企鵝蘭登書屋起訴,要求收回預付款10萬美元,因爲沃策爾未能完成“一本幫助青少年應對抑鬱症的書”。
沃策爾繼續寫她的生活和她在新聞業的麻煩,反思婚姻生活、衰老、她的癌症診斷,以及在50歲時發現她一直以來認爲是父親的男人實際上並不是。2018年,沃策爾在《Cut》刊文稱,她真正的父親是攝影師鮑勃·阿德爾曼(Bob Adelman),他最出名的作品是1963年8月爲馬丁·路德·金《我有一個夢想》演講拍攝的照片,他與沃策爾的母親在蘭登書屋相遇,併發生婚外情。
“我更高興地是,我只寫我想寫的東西,而且自從我1989年大學畢業以來,我的寫作一直能夠帶來不小的收益。1994年,《少女初體驗》取得了意想不到的巨大成功,爲我贏得了自由。我懷着極大的感激之情,漫不經心地消耗這份自由。我爲什麼要做其他的事呢?我沒想過,從來沒有想過,會受到驚嚇,“她在2013年回憶道,“我與生俱來就被莫名其妙的不快樂所困擾,我可能很早就去世了,也可能做不到這麼多事情。取而代之的是,我用自己的情緒成就了一番事業。”
(來源:界面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