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太日報 Shannon
鑑於美國憲法規定中特赦令的涵蓋範圍之廣,許多評論家猜測,特朗普總統可能會在其任期結束時大肆發放特赦令,來赦免他的家人在其執政期間,所犯下的任何以及所有的聯邦罪行 —— 雖然令人厭惡,但卻合法。
但事情卻並不像想象的那麼簡單。有一個重量級的案例,使特朗普無法在憲法上爲他的孩子們開脫。
儘管憲法中明確的表示 —— 全面地授權總統“對危害美國的罪行給予赦免和寬恕”—— 但並不意味着包括所有事情。特赦令不能被解釋爲允許總統犯罪,或在行使它時違反憲法原則。例如,他/她不能決定只有特定種族羣體的成員可以被赦免,或是出售緩行讓價高者得。
特赦令並不包括自我赦免。司法部的法律顧問辦公室在1974年就確定了這一點 —— 當時有人擔心尼克松總統可能會在水門事件中嘗試赦免自己。司法部法律顧問辦公室的結論是:自我赦免將違反憲法中所蘊含的英美法律中的一項重要原則 —— 即任何人都不得在自己的任期內充當法官。如果不這樣規定,那麼總統就可以把自己凌駕於法律之上。
這一原則顯然也適用於特朗普對自己家人的赦免。包括考慮赦免伊萬卡-特朗普、她的丈夫賈裏德-庫什納和小唐納德-特朗普。他們的命運與家族財富息息相關,所以,很可能會爲了特赦令自洽而稍稍模糊1974年所提出的法律顧問意見。
克林頓總統確實赦免了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小羅傑-克林頓的藏毒和販毒罪名 —— 這在當時是一個極具爭議的舉動,被認爲是不恰當的。但克林頓的赦免遠沒有特朗普家族的赦免那麼麻煩。因爲當時的羅傑已經服刑,並對他在生活中的苟延殘喘表現出了悔意。
根據司法部的指導方針,這些因素是總統特赦令的先決條件。當然,特朗普在批准特赦令和減刑時,經常無視這些準則,特別是對前國家安全顧問邁克爾-弗林、亞利桑那州警長喬-阿帕奧和競選親信羅傑-斯通的赦免。
克林頓的特赦令還襯托出,特朗普對家庭和朋友的寬大處理方式上有另一個根本問題 —— 赦免的目的是作爲對特定罪行的憐憫。它們針對的是罪行(羅傑的毒品犯罪),而不是犯罪的人(羅傑本人)。
然而,特朗普的孩子們並沒有被指控或被指出犯有任何危害美國的罪行。這不是一個單純的技術失誤,悔恨和接受懲罰等赦免要求,主要是在具體犯罪的情況下才有意義。18世紀英國法學家威廉-布萊克斯通對英國基礎法的評論啓發了美國建國者,他曾這樣指出:“赦免所有重罪但並不能赦免定罪”,罪行“必須被特別指出”。
在美國的歷史上有一個著名的例外,即人未犯罪卻先被赦免 —— 福特總統對尼克松的特赦令。那次赦免並沒有與任何具體的事件掛鉤。相反,它所全面涵蓋的罪行,有些可能尼克松總統已經在其任期內犯過了。
福特的行爲比克林頓的特赦令更具爭議,很多人認爲這可能導致他輸掉了1976年的選舉。有人將此作爲特朗普可能正在考慮的普通“家庭特赦令”的潛在理由,但不清楚它是否已經成爲了一個法律先例。畢竟,特赦令從未經過法院審查。但那次特赦至少有一個重要的目的,而這個目的明顯地鼓勵了福特,用他的話說:它結束了“水門事件”這個“漫長的國家噩夢”。
特朗普作爲總統的標誌性特徵,是他對公衆目標的徹底漠視。他的赦免也是如此。他爲了一己私利而發佈特赦令 —— 給他的親信、他自己,還有可能是他的孩子們做擋箭牌。這些赦免對於法治來講是扎心的,並沒有實現仁慈施政所應該達到的,更廣泛的目標。目前,對特赦令的合理解讀,並不支持給特朗普的孩子們發一打免罪金牌。
(來源:亞太日報 APD 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