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太日報 Shannon
蘇珊-麥克勞夫林12歲的女兒伊莎貝拉,在新冠疫情發生前是個全優生。她們住在美國俄亥俄州哥倫布市的郊區。伊莎貝拉在科學和數學方面成績出色,已經完成了高中代數的學習。
但當她的學校在3月關閉後,課程被轉到“Zoom”網課時,伊莎貝拉的成績就開始急劇下降。她在堆滿書本、論文和毛絨玩具的桌子上參加虛擬課堂,然後花了好幾個小時努力打掃房間,而不是專注於學校的作業。麥克勞夫林透露,伊莎貝拉發現自己被作業“淹沒”了,但她不會像面對面溝通那樣,通過電子郵件向老師傾訴她的掙扎。
麥克勞夫林回憶起4月份的一次,當時已經被診斷出患有嚴重焦慮症的伊莎貝拉在接受一項語言藝術作業時,終於“崩潰了”。“她又哭又叫,呼吸急促,並開始出現一些抽搐、晃頭跟拍打手臂。她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這時我們意識到,可能是多動症。”
作爲一個在十年前曾被診斷爲注意力缺陷多動症的人,麥克勞克林意識到,她在伊莎貝拉身上看到了同樣的行爲。她想,“我一定要把它扼殺在萌芽狀態。”
伊莎貝拉正在接受心理醫生的評估,確診過程很繁瑣,還需要她的老師配合調查。麥克勞夫林希望在診斷出多動症後,伊莎貝拉能夠得到一些刺激性處方藥來緩解她的症狀。
“我知道這有時具有爭議。但我已經被藥物治療了很長一段時間,如果不吃藥,我就無法正常工作,” 麥克勞夫林表示,“離開它,我統籌複雜任務、打掃屋子、起牀做飯的能力立刻就有了變化。所以我希望它對伊莎貝拉也有同樣的效果。”
日益嚴重的問題
麥克勞夫林並不是唯一一個在疫情期間爲孩子尋求多動症評估的人。
美國兒童和青少年精神病學會的梅爾文-奧蒂斯博士說:“疫情是一個臨界點,促使一些家庭尋求幫助。”他表示,疫情的壓力、向遠程學習的轉變和社會隔離所造成了“令人焦慮的”狀況,從而影響了學生的注意力。
專家警告說,出現多動症症狀的兒童在尋求藥物治療之前,應該進行全面評估,以排除與疫情有關的其他疾病或是壓力。
“我們擔心的是,兒科醫生和患兒家庭要非常小心,不要簡單地列出多動症的症狀,而是要查看孩子的病史,並使用鑑別診斷,以確保我們對症狀有最好的瞭解。”曾在美國兒科學會多個國家委員會任職的克利夫蘭兒科醫生阿瑟-拉文博士說。
與此同時,家長們正在尋求他們能夠找到的任何幫助。自疫情開始以來,撥打CHADD(兒童和成人注意力缺陷/多動症)所設立的幫助熱線的家長數量激增了62%。
而更多的家長正在讓他們的孩子被診斷出多動症,並接受藥物治療。
他們當然會嘗試讓孩子更頻繁地接受評估。總部位於紐約的非營利性機構“兒童心靈研究所”(Child Mind Institute)幫助有心理健康障礙的兒童及其家庭,去年討論藥物治療的預約數量比2019年增加了20%。該研究所創始人哈羅德-科普萊維茨博士表示,“絕大部分”的預約是在討論如何使用多動症的藥物治療。
伊利諾伊州專攻多動症的家庭醫學醫生德旺-帕特爾博士是幾位臨牀醫生之一,他接到了更多來自家長的,爲孩子用藥的請求。“當問題出現在老師面前時,父母們並沒有真正的關心它,”帕特爾說,“但現在,他們意識到,在家裏想讓孩子靜靜地坐上半個小時有多困難。”
孩子們也很懷念學校的環境。密歇根州的發育行爲兒科醫生珍妮-拉德斯基博士表示,她今年已經開始給5、6歲的孩子開興奮劑。“我看着那些曾經熱愛學校的孩子們變得沒有熱情,沒有動力。” 拉德斯基說,“他們需要學校的社會環境來學習如何自我調節。如果沒有這一點,他們真的很掙扎。”
醫生的擔心
許多專家表示,家長和臨牀醫生在診斷多動症時需要格外謹慎,因爲孩子可能會出現更多符合該病標準的症狀。診斷只需要《精神障礙診斷與統計手冊》中列出的六種或更多症狀。
但醫學專家們認爲,患有多動症的孩子很可能在疫情開始之前就出現了跡象。美國兒科學會和美國兒童和青少年精神病學會都建議進行長期的評估,以兒童的全部發育史爲依據,調查父母和老師,並將症狀與同齡人和性別進行比較。
兒科醫生15分鐘的門診時間不足以排除注意力不集中的其他原因,如焦慮、抑鬱和家庭問題。
漫長的依賴
華盛頓大學和西雅圖兒童醫院的心理學家和研究員麥琪-希布利撰寫了一篇研究論文,並被《精神病學研究雜誌》接受。該論文顯示,在疫情期間,患有多動症的青少年和年輕人的症狀正在惡化,壓力水平正在飆升。這引發了許多問題,包括社會隔離和脫離課堂。
“一個患有多動症的人通常沒幾個朋友,並且社交活動更少,”她說。“很多時候,在學校是他們唯一的社交機會。”
該研究還指出,患有多動症的學生特別容易患抑鬱症和輟學。
雖然自殺並不是必然的結果,但 “我們必須警惕,尤其是我們從研究中知道,當多動症患者得了抑鬱症時,他們更容易做出自殺的舉動,因爲他們很衝動。”希布利說。
蘇珊-麥克勞林將在週二與心理醫生的複診時確認伊莎貝拉是否患有多動症。在他們等待的同時,伊莎貝拉依然繼續與她的作業作鬥爭。
(來源:亞太日報 APD News)